新宿二丁目就像一个gay吧自助服务区。这片特殊的区域地处东京,横跨两个街区,据说是世界上同性恋酒吧最密集的地点。不像美国或欧洲的酒馆和夜店那样声势浩大、嘈杂、永远闷不透风,这里基情友好(queer-friendly)的酒吧空间都不大,氛围私密而亲昵,风格主题鲜明,每一间都只能容纳10个人左右。
每间酒吧都由一个“妈妈”来经营,一般来说他既是老板又兼任服务员,也负责为酒吧挑选主题。新宿二丁目的某些酒吧,旨在吸引有特殊性癖好的顾客,比如丰满追求者(chubbychasers)、捆缚SM爱好者(BDSMenthusiasts),以及暴露狂(exhibitionists);其它酒吧的主题则围绕某种共同的兴趣爱好,比如J-pop或体育运动。
一些酒吧里由于空间实在太过狭小,直接看顾客就能判断出它属于哪种同性恋群体或者亚文化,比看墙上的东西来判断要容易得多——客人会有相似的发型、体型,或者是每个人都戴着SM胶皮面罩,小口饮着酒。
这里是东京基情酒意的中心,但也有适合每个人的东西。“妈妈”和他们的小酒馆成为了当地独一无二的传奇,声名远扬,特别是其中不少人已经维持了数十年的生意。最近一次去新宿二丁目的时候,我采访了许多不同的酒吧主人,想弄弄清楚,他们长度不过9英尺的地下酒吧,是如何战胜不计其数的同行而脱颖而出的。
酒吧:BUMPY
酒吧老板:ARATA
酒吧主题:没有主题,但熊向友好
Arata在京都附近长大,他的父母和那儿的艺术家、科学家群体都有联系。他觉得请地理学家、作家、画家和音乐家齐聚一堂,一块儿喝酒聊天是很一件很普通的事情。他希望在同性恋朋友身上找到相似点,扩大“家人”的范畴,超越血缘的纽带。
早年20出头那会儿,他是各种趴体的常客,也常去大阪参加异装表演(dragshows)。接着,39岁那年,Arata患上了横断性脊髓炎(transversemyelitis)。病愈后,他决定开一间名叫Bumpy的小酒吧,这样就能有更多时间和朋友呆在一起了。Bumpy只有6个座位,面积9x9英尺,连转身都颇为困难,因为Arata的块头很大——磅重,身高6英尺有余。空间是如此拥挤,以至于当一个在酒吧尽头的客人想去洗手间时,所有人都得起身让座。酒吧没有主题,但鉴于Arata是个像熊一样高大温和的人,酒吧吸引着很多熊和爱熊的人。
酒吧:DONPAN
酒吧老板:Hideki
酒吧主题:民间艺术/乡村
Hideki在日本北部的乡村秋田长大,但他搬到东京也已有近11年了。白天,他是一名电工,晚上则在一个朋友的酒吧里侍奉饮料。最终他决心集中精力开一间自己的同性恋酒吧,于是这间“Donpan”就在去年6月开张了。谈起他目前的事业,他说这才是自己“真正的使命”。
他的微型酒吧大约10x12英尺,能坐下9个人。内部装修无一不反映他的农家出身,包括手工艺品和墙上的民间艺术。Hideki希望这儿能传达一种家一样的感觉,人们从门外嘈杂繁忙的东京街道进来,可以得到喘口气、放松心情。
最近Hideki的父母和姐姐也来造访了Donpan,随后他们告诉这个年轻的酒吧老板,虽然先前他们难以接受他的同性恋生活方式,但他们支持他的决定。Hideki说:“老爹一直在从家乡寄来民间手工艺品,想把酒吧装饰得更像我的家乡。”
酒吧名:DOCK
酒吧老板:Yoshino
酒吧主题:清酒和猎艳
过去13年间,Yoshino一直是新宿二丁目著名猎艳酒吧DOCK的老板,尽管他二十多岁时候的生活与现在截然不同。Yoshino以前是IT工程师,干得不错,甚至一度拥有两辆跑车;但后来他的事业遭遇打击,失去了一切,还曾有过自杀的年头。他说是DOCK前任老板给了他一份工作,才改变了他的生活。“是之前的‘妈妈’在我跌入低谷的时候拉了我一把,拯救了我。”
Dock最早开张于年,Yoshino是这个微型酒吧的“三代妈妈”。他认为这片区域有太多以供应烧酒(日本蒸馏伏特加)为主的gay吧,但供应上好清酒(米酒)的却不多。他的目标是让酒吧充满“肉感、裸男和新宿二丁目最上等的清酒”。
酒吧:Cream
酒吧老板:Fujio
酒吧主题:绝对的平等
Fujio一直梦想有一天能在大城市生活,于是17岁那年他来到了东京。7年前,三十好几的他开了自己的酒吧Cream。
酒吧里的灯光很亮堂,墙面一概刷成白色,同样反映了Fujio的个人风格。在新宿二丁目,酒吧门头一般光线昏暗、低调不张扬;但Cream明亮、显眼,与整体环境显得格格不入。新宿二丁目的同性恋酒吧可以是现实意义上的“柜子”,尚未出柜的男人在这里能够逃离日常生活的压力——但这其中不包括Cream。
Fujio相信绝对的平等:不论客人的身份、职业如何,他都开门见山地招呼他们“你需要什么?”
“每个人在这里都是平等的,不论他们白天的工作是什么。”他说,“无论律师、警察、平面设计师还是音乐家,他们都得付15刀一杯买饮料。”
酒吧名:Gai’sBar
酒吧老板:Gai
主题:人人皆宜
Gai有双重身份:白天是演员,夜晚是酒吧老板
在他看来,日本职场对于公开的同性恋人群有明显的敌意,因此他支持日本的同性婚姻运动。同时,他常常质疑为什么同性已经可以结婚,却仍视出柜为禁忌。
在Gai’sBar,Gai作为“妈妈”,欢迎所有性别的人前来,而日本绝大多数同性恋酒吧都是限制性别的。作为一名演员,Gai会扮演许多不同的角色,他的酒吧也反映了这个特质:同时招待男人、女人、跨性别者,以及年轻的或年长的顾客。在一些特殊的日子,Gai和他的员工还会易装来活跃气氛。
Gai和他的伴侣在一起已经走过了22个年头。这位“妈妈”在家人面前已经出柜了,在酒吧里也毫不掩饰自己的身份,但他的伴侣则还向家人隐瞒者他的新宿二丁目生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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