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东飞：生活是否那张放“杯具”的桌子
谚有云，生活就是一张放满杯具的桌子。这些杯具不能用来喝茶，它们不过是“悲剧”的谐音。如此说法要是成立，世界也未免太过灰暗了些。不过，幻想着世界永远是“光线柔和，空气芬芳，城市在低声吟唱”，那也太矫情了一点。在生活的大桌子上，个把“杯具”总还是有的。本报今日B04版提供了两则可以参照阅读的新闻，一则是说25岁的年轻母亲跪求法官坚决要离婚，并最终如愿以偿，另一则是说12岁孩子含泪写信，求离异父母重归于好。现在断言离婚就是悲剧，也许有失唐突。且不说婚姻自由既是结婚的自由，也是离婚的自由，就实际情况而言，离了婚然后各自找到幸福归宿的案例也不少见，劝合不劝离有时候倒显得不近人情。关键是，如果后一个故事成为前一个故事的续集，那离婚可就真成了“杯具”一件。在后一个故事中，孩子的父亲因为妻子爱打麻将不顾家，5年前一气之下执意要求离婚。现在父亲被儿子的信打动，希望复婚却一时联系不上远在他乡打工的母亲。但愿这个家能够破镜重圆，不过既然双方都不是不能原谅对方，既然一方已经下了决心“重新做人”，何必非要把镜子摔破之后再来拼接呢？第一个故事中的孩子尚小，还不会表达自己的想法。倘若若干年后，她像那个12岁的男孩一样和泪乞求父母复婚，不知道这对已是陌路的父母会作何感想。真正的悲剧不是双方都无所谓，而是想起当年有点怅惘有点后悔。鲁迅说，悲剧是将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。若婚姻了无价值，则离婚实在不能算作悲剧，反倒是迷途知返时犹未晚。但在婚姻之中，若爱的价值和道德的价值未能否认，而冲突只是一种表象，那么离婚的悲剧便诞生了。生活的桌子放满了“杯具”，我们且把它当作调侃之辞。只要我们愿意，“杯具”其实并不存在，翻翻字典词典，有茶具却无杯具。艺术家们创作和表演着悲剧，他们的真正目的是要人们获取避免和超越悲剧的力量以及智慧。离婚不等于悲剧，许多桩离婚中却可能存在着一只或两只的“杯具”。